时间刚进入2014年,邮箱中就收到了Delapassa先生(下称德先生)的来信,十分高兴,他是我的法国老朋友,已经通信十多年了,他还在信上说他们那里正在度过2013年的最后几个小时,而在中国,他查过,要到2月才过到马年。他又说他外孙女Violelte,在南特的大学里有一位中国好朋友,这个中国女孩在圣诞节住在外孙女家中。我看了觉得很有意思,是否受的外祖父的影响呢?
毫无疑问,德先生是喜欢中国文化的,也就是有一些中国情怀吧!起初我没有电脑,只能靠写信,他来信也都是用手写的,从不用电脑打印,本来寄信时只要邮局盖个戳就行了,可他还特意买一些纪念邮票贴在信封上,德先生是水利工程师,出身书香门第,能绘画,谙音乐,他曾寄给我他的画作,去年过年他和全家祖孙三代在一起唱咏根据法国寓言谱写的歌曲,给我发来了照片和录音,真是其乐融融。他是单位退休者协会定期刊物的编委,我想了解外国退休人员的生活情况,要求他寄几份给我看,有一期他安排了两篇有关中国的稿件,一篇是他的一位法国同事写的学习中文的心得体会,颇有深度;另一篇是他向我索取的从扬州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法国的图片,他还将我与法国同学的合影照片一起登载了。从这本刊物的确能看出国情不同之处。譬如在每期的首页都是董事长亲笔手写的前言,这足见领导对退休员工的尊重,至少在形式上做到了,另外他们退休后的参观游览也不少,有风景名胜如科西嘉岛,如名人故居大哲学家罗素故居,还有许多小博物馆如水的博物馆,油坊博物馆等,我觉得这些小博物馆值得一学,投资小,有文化涵量。
回想起来,我们交往能维持二十多年,应归功于德先生,他是主动方,他的话题多,我是模仿者。他将他的家人情况一一向我介绍,红白喜事的帖子也同样寄我一份,我也这样做了。我把我退休后认为有意义的工作也向他表过一番,如每年冬天去开一个科研成果验收会,我们退休工资增加了,在适当时候我也会提一笔。我知道国情不同,法国的社会福利是不错的,国营单位的退休金可达85%。
我们从不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什么事,有一次他在报纸上看到一位中国作曲家的介绍,他想买他的碟片,我在淘宝网找了没有找到,我就无能为力了,只能以实相告。我想两个退休的老人,他说了他是属狗的,比我小两岁,有一个外国朋友可以在网上通通信,不失为晚年生活的一种乐趣,从我来讲,还有一层意义,要不是他,我早就把法语丢完了,有一次他兴致来了见我的去信改了一通再给我寄来。
德先生的单位是隶属于法国国土资源整治部的Rhone河计划管理委员会,是国营单位,等同于我国淮河水利委员会,不同之处,它是按照公司的模式操作的。Rhone河是法国东南部的一条大河,从瑞士的莱蒙湖发源,最后流入地中海,因流经的土地大多是富饶的农田和葡萄园,所以沿河不建高坝,最大程度地减少淹没损失。德先生是公司的中层干部。我在他的部门工作过两个月,他对我很照顾,给我分配了一些适合我的工作与其他法国工程师合作。法国人很看重工程师的,有点领导已贵为一校之长,但他还要把工程师头衔署上。
我和德先生的友谊大概还将继续下去,除非我法语退步到人家看不懂了,终究有话题说说。近见报载:“国之交在于民相亲”,国与国友好的基础是否扎实,关键在于人民友谊是否深厚。我想我和德先生的友谊至少能扩散到两个家庭,出国的朋友们也要记住哦,交一个朋友回来。(作者系致公党扬大一支部成员,扬州大学教授)
【潘咸昂老师(右二)在法国与德先生(右一)合影】